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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博物方式繁榮中華古典學

中華古代智慧既濃縮在以“經(jīng)史子集”為載體的偉大文典中,也以實踐形態(tài)深深扎根于先民的平常日用之中。比較而言,中華傳統(tǒng)文化因其時代性而主要屬于古典學范圍。而古典學作為古典時代的人類智慧,又因與人之生存的切近特性及對生命本身的直接關(guān)照,在總體上屬于人類早期共有的博物學傳統(tǒng)。

今天,人們聽到“博物”二字多感陌生,以為都是一些老古董,或保存在博物館里的死東西。其實,博物學雖古老,但離我們卻不遠,因它就是我們身邊的學問,是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可以隨時隨地感受和運用的智慧。所謂博物學,就是廣博寬泛地理解萬物的學問,一如孔夫子所說的“多識于蟲魚鳥獸之名”。反倒是近代以來的數(shù)理知識,離開我們的生活更遠,需要專門的技術(shù)和訓練,而且大多只能在專業(yè)的課堂里才會學到。所以,博物知識不僅具有一定的理論色彩,更具有生活實踐的內(nèi)涵,其中蘊含著大量的不可重復的個別性經(jīng)驗,是典型的“活學活用”。

西方人把博物學叫作“Natural History”,翻譯成漢語即是自然史,這與當下所說的博物學有一定區(qū)別。其實,博物學主要是敘述自然(包括動物、植物和礦物的種類、分布、性質(zhì)和生態(tài)等)的學科;有時也叫博物志,指對大自然的宏觀觀察和知識分類,包括今天所說的天文、地質(zhì)、地理、生物學、氣象學、人類學等學科的交叉內(nèi)容。所以,博物學是一門蘊含豐富的綜合性學科,也是一種重要的知識傳統(tǒng)。

博物學知識一般都是比較具體的,與人的身心經(jīng)驗有密切關(guān)系。在博物學的語境中,人與自然的接觸是直接的,感受是多樣的,人的生命體驗因而也是具體的。它不是純知識論的,而是寓有活動者自身的生命情感在其中,從而使活動者所處的世界變成了有己和屬己的世界。譬如,在博物文化中,人與自然就不是簡單的對象性關(guān)系,大自然、生命等都具有靈性或神圣性,必須得到人的尊重。人也只是在這樣的語境中,才涌出屬于生命本身的感動和關(guān)懷,體味生命的本然意義。所謂詩意地棲居只能是博物地棲居。

由于博物學是源于先民在大地上最基本的生存經(jīng)驗自然而然形成的知識,來自百姓日常生活的直接需求,而不是為了謀求利潤等增殖性需求,屬于當?shù)厝松嬗诋數(shù)氐纳腔?,因而具有自然性、本土性、個體性、切近性、涉身性和具體性等特點。它與當?shù)厝说纳盍曅?、社會秩序保持一致,?ldquo;一方水土養(yǎng)一方人”的思想結(jié)晶。如果往大處說,則具有地方性和民族性,是一個國家或民族的文化個性。雅斯貝爾斯所說的軸心文明,其知識主導類型就是這種博物學的智慧。古希臘人所說的“愛智慧”,也只能在博物學的范式下才是可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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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責任編輯:趙斯昕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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